文/高恒
日子在时间的流逝里匆匆过去,但记忆里,仍是一片甜香。
——题记
“看!我从老家带了什么!榆钱钱!大家快点来尝一下,有没有小时候的味道。”朋友欣喜的话语,把我从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一下子就拉回了小时候。
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榆钱钱,想象着门前的榆钱树一片青翠中带着点点纯白,小小的榆钱钱像小姑娘一样半遮半掩的藏在绿叶间,嗅到的也不只是丝丝清甜,还有一些兴奋。因为妈妈会在榆钱钱成熟的时候,让我们随意的爬树、采摘、大口吃的童年情景难以忘怀。
嘴馋的我经常拉着妈妈的胳膊问:“妈妈,妈妈,榆钱钱什么时候开?”妈妈也不嫌我烦,总是笑眯眯的说:“等到你把棉袄脱了,天气慢慢变暖,你就可以吃上好吃的榆钱钱了。”妈妈说的其实是四五月的时候,天气才是真正的变暖,不再带着寒气,但耐不住性子的我沉不下心,闲下来就蹲在门口的榆钱树下望着树顶发呆。
一天,两天,等到日子慢慢挨过去,榆钱钱渐渐长满了枝头,我的心跳的也越来越快。等到妈妈把乡亲们都叫到家里,我就知道,要摘榆钱钱树啦!村里胆大的叔叔伯伯爬上榆钱树,妈妈和一众姑婶们,递上箩筐等。我欣喜的抬起头,看见纷纷扬扬的榆钱钱挡住了一方小小的天空,像天上漂浮的云彩。榆钱钱是能生吃的,我一边说“叔伯辛苦了”,一遍从箩筐挑干净的榆钱钱吃。
摘到的榆钱钱,妈妈拿回家,就走进厨房忙活起来。我对蒸榆钱钱的过程并不感兴趣,经常就和伙伴在村子里乱跑着玩去了。蒸榆钱钱需要一下午的时间,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拍拍手上的灰,同玩伴告别,接着就连忙赶回家吃榆钱钱了。
蒸熟的榆钱钱香气特别浓,我才走到家门口,一阵阵甜香就争着往我鼻孔里钻。“妈妈!我要吃榆钱钱!”我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恨不得一口就把一大盆榆钱钱全吃个干净。“等一等,你先去给帮过忙的邻居们都送一点,回来了再吃。”
妈妈蒸的榆钱钱实在是太香了,每个人拿到我送的榆钱钱的时候,无不是交口称赞。我可顾不得听人家的赞美,家里还有好多榆钱钱等着我吃呢!
回到家,妈妈已经给我盛好了一碗榆钱钱,我喜滋滋的端上碗,坐在院里狼吞虎咽。榆钱钱是我童年里最值得期待的事物,是我记忆里最甜蜜的一部分。
但随着时光流逝,我们也长到城里工作了,每年榆钱钱成熟的时候也很少回去了,妈妈年龄也大了,没精力去年年做榆钱钱了,门前的榆钱树也就只供观赏了。但那棵根深蒂固的榆钱树要是失去了它唯一的作用,让它长在门前反而有点碍眼了。所以,妈妈还是找人,把那棵占据了我整个童年的榆钱树砍了。
偶尔回到老家,家门口那一片阴凉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深褐色的树桩。树桩上布满了青苔,有时会有小昆虫爬过年轮,像在一遍遍的数着,我小时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