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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豫南“江姐”方若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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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提示: 方若筠,曾化名张炳清,1922年出生在豫南平桥区邢集镇大方庄村。1937年11月参加革命,193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经豫南特委联络员李德成(烈士吴仁甫爱人)和其母亲方张氏操持下,经组织批准与...

 方若筠,曾化名张炳清,1922年出生在豫南平桥区邢集镇大方庄村。1937年11月参加革命,193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经豫南特委联络员李德成(烈士吴仁甫爱人)和其母亲方张氏操持下,经组织批准与中共信阳地下党负责人文敏生结成伴侣。抗日战争,在鄂豫边区开展抗日救亡宣传发动等工作,先后任双合、槎山等区委书记。1946年7月“中原突围”后,在湖北安陆赵家棚转移时遭到国民党地方武装围堵,被捕入狱。在狱中与国民党反动派斗智斗勇,无畏牺牲,被敌人做为“顽固分子”,先后转押至应城监狱,武汉汉口利济路监狱,武昌裕华纱厂集中营,武昌体育场集中营、苏州镇江集中营和江西上饶集中营,受尽酷刑折磨和凌辱,九死一生,仍然保持共产党员气节和信念坚守。1949年4月21日,经党组织营救出狱后,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文化大革命期间,又被反革命集团扣上刘、邓、陶、王“黑干将”,叛徒、特务、党内“美女蛇”等莫须有帽子,再陷囹狱。1982年平反昭雪,任武汉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呕心沥血,为党为人民辛勤工作,2013年5月24日,享受副省级医疗待遇离休干部方若筠逝世,享年91岁。豫南老区人民始终不忘这个新四军的“小方”姑娘,尊称她为豫南“江姐”。

 方若筠的父亲方贞位在邢集是个开明士绅,居住在桐柏山余脉天目山下三官庙,民国时期土匪猖獗,方贞位召集乡邻筑寨,建立自卫武装以防匪患,名声渐起。1925年,经陈潭秋介绍入党的共产党员吴仁甫返乡后,广交名绅贤达,吴仁甫与方贞位成为莫逆之交,并发展方贞位为中共地下党员。方贞位接受吴仁甫建议,邀请共产党人钟振家、安敬斋在三官庙创办私学,传授新学。幼年的方若筠在家中便得到良好启蒙教育,接受马克思主义新思潮、新理念。1928年春,“四望山农民暴动”农民起义军遭到反动势力疯狂围剿,起义失散人员郏文连、徐成基、徐了郁等人由尖山党支部书记吴仁甫,大别山暴动联络员王秀松安排,将这部分骨干力量隐蔽在方贞位家长达数月之久,为大别山红色革命留下宝贵火种。不幸的是,方若筠的父亲方贞位由于暴露了共产党员的真实身份。引起地方反动恶势力的仇视,在1938年将方贞位杀害。年幼的方若筠没有屈服反动势力的血腥屠杀,她和哥哥方秉铎一起仍然坚守,继续为地下党组织提供方便和帮助,照顾红军伤员老胡,掩埋无名烈士,棺葬于三官庙庄西山坡处。 

 1936年1月4日,方若筠家乡七个人、两根半枪成立了一支红军游击队,这支游击队从小到大,由弱到强。值得庆幸的是2019年夏未,中国人民解放军81集团军某旅时隔83年重回诞生地机动演习训练。这支红军游击队在1937年9月根据中共中央武汉长江局周恩来指示,改编为“豫南人民抗日军独立团”,豫鄂边省委任命周骏鸣同志为团长,王国华同志任政委兼政治处主任,冯景禹同志任副团长,文敏生同志任政治处副主任,独立团下辖两个营、一个手枪队、一个少年先锋队。独立团经常驻扎在天目山小山顶、吴家尖山、花山寨,蔡冲寨和三官庙寨。“白袍小将”是天目山下群众对独立团文敏生副主任的爱称,群众此时常叫这个山西年轻人叫“小文”,1963年任河南省长回到尖山,李德成仍叫他小文。时年二十二岁文敏生腰扎武装带,身挎盒子枪是姑娘、小伙、娃娃们仰慕对象,美丽漂亮的大家闺秀方若筠也不乏其中。

 豫南人民抗日军独立团此时迅速发展到六百多人的武装,并呈爆发式发展。国民党反动派坐不住了,1937年10月,国民党信阳专员武绪如亲率一个保安团,信阳、罗山、桐柏、确山、泌阳五县保安队秘密开赴邢集镇围剿。企图吃掉这支红军游击队,当地群众将信息报告驻邢集蔡冲的独立团,使独立团及时转移至天目山上。武绪如武装突袭失利后,又以谈判为名,妄图将独立团领导人扣押,达到收编目的。邢集至今仍然流传红军游击队“白袍小将”单刀赴会,独闯武绪如在吴家尖山设下的龙潭虎穴,与专员和五县县长斗智斗勇,在众多官兵面前豪气冲天的英雄故事,一时传为美谈。文敏生谈判归来后,豫鄂边省委书记,独立团政委,毛主席称赞的“农民领袖”王国华戏称他为“白袍小将”。此后独立团声望更高,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队伍影响力进一步增强,直至成为抗日合法武装。无数热血青年纷至沓来,走进革命队伍。1937年11月,末满16岁的方若筠放弃优裕家庭生活,投身革命队伍,被分配信阳县委工作。

 1937年底,中共信(阳)确(山)桐(柏)边区工委成立。方若筠被组织分配与姚孟兰、李德成一起开展抗日宣传工作,组织妇救会、民协会、动员妇女给部队做衣做鞋,发动群众捐助给养。她活泼可爱,落落大方身影吸引了文敏生的目光,共同的理想和追求使俩人无话不谈,相互倾心爱慕越走越近1938年1月,方若筠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时又迎来人生中一大喜事,在李德成、姚孟兰撮合下,经王国华书记批准,由方若筠母亲操持,文敏生和方若筠在邢集举办隆重结婚典礼。豫鄂边区三年游击战争苦难辉煌,边区军民扬眉吐气地参加了他(她)们革命式婚庆仪式,就连才从开封监狱解救回乡工作的吴仁甫也眉开眼笑,他1936年3月在确山杜庄战斗中被捕入狱,九死一生重回队伍,从年轻人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中国的未来和希望。1938年3月,豫南人民抗日军独立团改编为新四军四支队第八团,八团一千零四人在邢集召开东征誓师大会后,由周骏鸣团长带领走向抗日战场文敏生当时写了一篇新闻稿《欢送新四军八团队上前线》,发表在1938年4月20日武汉《新华日报》,真实的记录了当时盛况。文敏生和方若筠被组织按排留在地方创办抗日军政学校。1938年夏,彭雪枫来到吴家尖山,他决定在尖山西小石岭开办党员干部训练班,在方若筠家三官庙开办电台、机要专业训练班。方若筠在此时期政治素养,军事技能都得到显著提升,逐渐展露风彩。

 在“保卫大武汉”战斗口号激励下,革命女将危拱之、陈少敏经常到尖山指导工作。勤学好问的方若筠虚心向两位前辈学习请教,认真倾听她们的革命历程,认真接受坚守信念初心的教育传承,更加坚定跟党走的决心,在她们的言传身教下不断丰富党的政策理论水平,积累掌握了符合实际的对敌斗争经验。在自身学习和进步的同时,她坚决支持丈夫文敏生的工作,虽然两人聚少离多,但彼此心心相印,并翼齐驱投身抗日杀敌战斗。1938年10月日军攻占信阳前,文敏生以新四军中校参谋身份到信阳,与国民党信阳县长李德纯(朱毅)多次密谈,最终争取李县长投身与共产党人一同共建抗日堡垒后来任国务院参事李德纯说:是文敏生这家伙,硬把我拉进来的(革命队伍)”。“竹沟事变”后,方若筠跟随文敏生转战豫鄂边区,先后在尖山区委、信南三团政治部、信应地委工作。先后任双合、槎山等区委书记。

 在复杂恶劣的对敌斗争中,方若筠始终坚持以人民群众为中心,努力为人民群众办实事。1944年2月,在安应县槎山乡开展以兴修水利为中心的大生产运动,在加强地方武装建设,减租减息,组织妇救会、青救会、工救会、商救会等方面成绩斐然,被豫卾边区评为边区第一县,槎山乡为边区第一模范乡。人民群众在她的带领下,积极支持新四军队伍,她工作过许多地方都是“出兵多,出钱多,出粮多。为豫鄂边区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作为一个新四军女干部,在抗日战争最艰难时刻,她和文敏生婚后生育了4个孩子,3个襁褓里的婴儿被战争夺去生命。桐柏榨楼吴元昌小儿子吴继星,杏树岗李林守儿子李兴功等回忆说:“方若筠躲藏他们那生孩子,敌人追,土匪抓,医药无着落,吃喝无着落,凑合着一点红薯面勉强保命”1945年12月,在蒋介石集团发动全面内战前夕。刚生罢孩子的方若筠,从桐柏杏树岗到平汉路东寻找大部队。信确桐游击总队总队长宁淮,派手枪队长吴厚明(吴老汉)越过铁路封锁线,将她送往平汉路东,追赶大部队

“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胜利进军的起点是中原突围。1946年6月26日,中原军区6万余人在国民党反动派30万人的合击下突出重围。1946年5月,方若筠经组织决定,准备化装北上转移。当她在6月上旬来到新蔡县城时,却收到时任江汉军区政委、丈夫文敏生的来信,信上说形势暂无大变化,部队仍驻湖北安陆。与她同行的是江汉行暑专员张谦光妻子梅雪馥,以及梅雪馥的两个孩子。梅雪馥在此也接到丈夫张谦光来信,所说情况相同,她的俩个小孩想见爸爸了,便主张南下。梅雪馥公开身份是国民党新蔡县妇女干事,国民党党员。组织上模仿她随身携带函件有国民党新蔡县党部公章及其书记私章、重新仿造了方若筠化名张炳清身份函件,并称俩人是姑嫂关系,由于俩人身份证明相连,加上对形势判断不明晰,以及回归部队心情迫切和对丈夫的思念,致使方若筠没有反对梅雪馥意见,便一同南返。谁知敌情突变,国民党军队在1946年6月26日,悍然进攻中原解放区,主力部队奉命及时突围。对突发事变丝毫未知的方若筠,在7月初才走到湖北安陆赵家棚叶家大湾干娘家(鄂豫边区为贴近群众,多在群众中认干亲),她干娘告诉说:主力部队刚撤走几天。方若筠决定,天黑后立即撤离,折返华北。谁知,她们进村时己被敌保长发现,并马上到敌乡公所告密说:文政委的爱人小方来了”。

 未等夜幕降临,几个敌兵闯进屋,把方若筠、梅雪馥和两个孩子押至赵家棚敌乡公所,关进一个大房间。夜深人静时,方若筠对梅雪馥和孩子说:“我的身份已暴露,你们一定保护好自已,打死也不能说孩子父亲是共产党高级干部,无论敌人怎么吓唬,只能承认我是孩子姑姑,千万不要改口”。第二天,她们四人押至安陆敌整编66师师部,敌副师长蒋礬琴如获至宝,亲自安排分别审讯,两个孩子哭喊着坚称:“她是俺姑”。敌人见问不出什么,便单独关押方若筠,派叛徒姜运筹(此人1956年11月被信阳中级人民法院判刑)劝降,要方若筠自首,要她声明脱离共产党和与文敏生脱离夫妻关系。姜运筹只知道她是文敏生爱人,其他情况一概不知,更不知道梅馥任何情况,而方若筠早就知道他是叛徒,所以没有捞到任何油水。敌人审讯后,以态度不好为由,将方若筠关进男牢,男牢里关的都是本地人,大多难友认识方若筠,非常敬重她,及时向她提供很多信息。7月下旬,敌66师换防,方若筠和梅雪馥被转押到敌县政府院内女牢,牢房门前屋后均加双人双岗,戒备森严,杀气腾腾。敌人及其眷属成群结队窥望,指指划划,悄言碎语。方若筠从迹象分析敌人要下杀手,她和梅雪馥及两个孩子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就连狱卒送来饭菜,她四人都没有吃。方若筠鼓励梅雪馥说:“革命一定会胜利的,共产党一定会打回来的。你和孩子定会见到张谦光同志,请把我的情况向党报告,让组织相信,我在任何情况下绝对不会向敌人屈服”!果然不出所料,国民党安陆县党部、县政府、三青团当时三方签字同意,准备杀害共产党安应县指挥部参谋长李修宇,方若筠和谢清英(中共京山县委书记吴天成爱人),已呈报敌武汉行辕,正待立即执行枪决。

 由于李修宇爱人伯父时任敌武汉行辕少将参议,武汉行辕决定将李修宇转押武汉处理,方若筠和谢清英只是共产党高级干部家属,尚且年轻,“罪行”不清,梅馥身份可凝仍须深查等原因使方若筠躲过一劫,她和谢清英幸免无难。而疯狂反扑的地方反革命势力没有放过李修宇,曾经在抗战时期的被边区政府镇压汉奸及反革命家属反攻倒算,在审讯李修宇时辱打他,拼命地抓扯他的头发,撕裂他的皮肤,残酷地折磨李修宇,并暗地里向敌县政府、县党部、三青团头头们行贿三百个大洋,使敌人以李修宇越狱逃跑为名,将其杀害。9月底,闷热的气候使人窒息,敌人将所有政治犯全部转押至县司法局监狱,虽有男牢女牢,但女牢狭窄,30多人挤在一起,无法立身,潮湿的地上,铺一点发霉的稻草,墙角放个大马桶,大小便全在屋里,臭气熏天。每顿饭尽是些腐烂变质的食物,满屋的苍蝇、蚊子、臭虫。昔日的大家闺秀方若筠此时满头满身爬满密密麻麻的虱子,浑身上下全挠破了,淌黄水流脓血。长夜难熬,小孩哭,老人哼,谁都无法入睡。

 难友谢清英爱人吴天成,抗战时期镇压了罪大恶极国民党安陆县党部书记廖进如的父亲。敌人出于阶级报复,将谢清英转押安陆牢狱疯狂迫害,酷刑拷打,伤病严重,奄奄一息。她家人花了不少钱,托尽关系,办了个假自首,想让她回去照顾刚满月的婴儿,命在旦夕的谢清英没有接受这份人情,但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她对每天早晨“放风要点发霉米汤喂她的方若筠再三解释说:“我忠于党,没有背叛党。这纯粹是家里人办的假自首,而且不起一点作用”。方若筠劝她说:“保重身体,坚信党组织,一定要坚持到革命胜利”。谢清英在临死前,嘴中喃喃地呼唤着爱人和孩子的名字,叫了两天两夜,牢中难友无不心碎。一天后半夜,方若筠没有听到她的呻吟声,连忙爬起来找水喂她,手一摸,谢清英全身冰凉,早已断气。心如刀绞的方若筠顿时泪如泉涌,悲愤至极扒在窗口喊看守,而看守却冷漠无情地说:“等天亮验尸后,才能抬出牢狱”。结果一天一夜没人管,直到第三天才来人收尸,此时,可怜的谢清英同志己浑身呈绿色,惨不忍睹。阶级敌人残暴嘴脸原形毕露,也使方若筠和她的战友们更加坚定了与敌斗争到底的决心。

 1946年12月底,一个寒冷的冬天来了。安陆的政治犯统统转押到应城集中营。在方若筠掩护下梅香馥在应城被保释回乡,一是她的身份始终没有暴露,二是她妹夫张玉龙是国民党张轸部基干团长,由他出面但保。梅雪馥和孩子始终没有见到张谦光,1947年2月,时任王树声部"两竹”分区政委张谦光和警卫员一同遇敌,跳崖牺牲,梅雪馥大孩子因在狱中感染伤寒病死。方若筠在应城关押在集中营第四中队,它位于县城北正街,曾经是日本鬼子的澡堂。这个时期,大批中原突围散失人员被捕入狱。一起押往这里的有六七十人,其中有个16岁的孩子,叫小杨,过去是江汉军区文工团小学员,他认识方若筠。小杨很机灵,敌人便让他当中队传令兵,不引人注意,行动稍自由。有一天,小杨在街上遇见江汉军区侦察参谋李自强,便告诉他:“文政委爱人关押在四中队”。李自强第二天冒充小杨姐夫到集中营,看了看,没说什么,站一会便走了。从此,应城地下党便通过小杨建立联络通道,积极营救方若筠。

 1946年7月1日,江汉军区司令罗厚福,政委文敏生冒雨强行300里路,7日渡襄河,进军武当山。8月24日接中央指示回师东进,在房县与王树声部会合,召开狮子岩会议。部队整编后,文敏生任卾西北区党委副书记,牵制敌人,战斗在敌人心脏。国民党为了诱捕文敏生,应城集中营大队长熊武琪亲自到四中队审讯方若筠,逼她给文敏生写劝降信,或者声明脱离夫妻关系,遭到方若筠的严词拒绝和质问。难友们担心她的安危,站在牢房天井四周观望,熊武琪见人多下不了台,就气势汹汹把桌子一拍,吼了一句:“国民党垮不了”,便灰溜溜地走了。

 智斗不如脱逃,方若筠和钱磨(原五师行政科长,应城人)、吕修静(卢曙天爱人,时任八路军二纵财务科长)、徐明道等人在应城集中营筹划越狱,但经历很大周折。钱磨也是从安陆牢狱转押应城的,稍晚一些,他来后向八路军二纵司令部指导员吴志杰打听说:“文政委爱人在这吗?组织上正设法营救她”。方若筠在里屋听见后,立即出来阻止了他们谈话。因为方若筠知道吴志杰此时已叛变,他和他的姘头王陪文住在前房给敌人做卧底,牢房所有人出来上厕所必经他们房前。果然,吴志杰当晚即向敌人密告,敌人加强了对钱磨和方若筠的监视。过了好几天,方若筠才向钱磨说明吴志杰叛变,出卖不少同志的真相。集中营三中队王隐三等难友通过关系向方若筠传递情报,介绍三中队情况,三中队关押有云梦县区委书记、区长,都是文敏生老部下。他们还揭发三中队胡金魁叛变卧底,专门监视搜集情报,暗中密告,并与吴志杰关系密切。钱磨是当地人,县城里亲戚多,他爱人程侠君仍然隐蔽在城关。难友张连喜爱人,带着孩子在街上卖油条。方若筠和战友们决定里应外合,由张连喜爱人准备绳子、扁担,越狱人员从城墙缺口处向下吊,城外派人接应。

 狡猾的敌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连方若筠上茅房,叛徒吴志杰姘头也紧跟不舍。关键时刻,敌大队长熊武琪亲自带来一个女人,来剪方若筠头发,她虽然努力挣脱,还是让那女人把满头秀发剪得白一块黑一块,成了阴阳头。方若筠意识了计划泄露,及时改变原本计划三、四中队集体暴动的方案,提前行动,分散越狱。方若筠秘密写了当晚12点行动纸条,放在事先约定墙洞里。万万没想到的是,钱磨同志一时疏忽,将看过的纸条丢进茅坑,结果被敌人发现。随即、方若筠被押至敌大队部,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是电刑,几个家伙将她双手铐上,接通电线,摇动发电机,倾刻间,如万箭穿心,浑身摇摆。方若筠虽然眼冒金花,还是紧咬牙关,没哭没叫一声。凶残的敌人又把她的双腿捆在老虎凳上,从脚跟处向上垫砖头,加了一块又一块,直到昏死过去,仍然只说自已一个人要逃跑,没有同伙。敌人整整一夜酷刑拷打没有得到什么,只好用冷水把她泼醒,将她抬到大队部小水牢里,单独关押。

 方若筠被单独关押后,满脸大麻子敌四中队区队长黄大麻子到处造谣说:“张炳清穿高跟鞋、烫发、穿旗袍、结婚啦!当阔太太,享福啦…”。敌人想从生活作风上寻找突破口,黄大麻子拿出敌人伪造信件,欺骗吕修静,谎称她爱人卢曙天死了,劝她另外嫁人好出去。吕修静和难友们对敌人鬼话,正在半信半疑时,恰好敌人让吕修静、张桂芝、钱素贤等人到大队部医务室看病,途经水牢,看到了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方若筠。趁监守不在,吕修静悄悄的把敌人谎言告诉她,并说:“敌人交给我一封信,说老卢死了,要我赶快结婚,好出去”。方若筠告诫她说:“这是敌人阴谋诡计,一定要冷静分析,不能轻信,你我都要保持革命气节,坚决不能有丝毫动摇”(卢曙天和吕修静终得团圆,相伴一生)。越狱失败后,应城地下党组织与牢里失联。地下党冒险派陈青山同志到狱中联络方若筠,结果,当场被捕。敌人疯狂地搜捕外围地下党。当晚,李自强同志的姐姐被关进小牢房,她告诉方若筠:“李自强已脱险”。敌人把陈青山同志和方若筠都押进审讯室,当面对质问认不认识对方,俩人一口咬定,互不认识。

 1947年春,应城集中营顽固危险分子方若筠,被敌大队长熊武琪和叛徒吴志杰、胡金魁等人武装押解,乘车到达武汉行辕军法处。审讯后,即由宪兵押往汉口利济路监狱,途经一元路口,迎面碰见原安应县委秘书、组织决定在武汉隐蔽的闵云程和另一位女同志。方若筠又喜又惊,害怕宪兵察觉,忙低下头,侧身而过。闵云程回去后,立马向武汉地下党报告。利济路监狱关押约2000多名“犯,仅有4名女犯,男女混押一起,只用木板简单遮挡。此地环境更为复杂,陷阱密布。原八路军二纵老红军团长陈正洪也关在这里,他向方若筠暗中介绍狱中情况,让她警惕,小心叛徒。另一位被俘五师某团政委张树林给方若筠递纸条,要她小心谨慎。当年秋,方若筠又被押到湖北高等法院女牢。值班女看守"张小脚",阴冷歹毒,动辄对她搜身检查,禁止通信,禁止接见。秋冷夜寒,薄衣烂衫的方若筠一无所有。恰好,因婚姻案子坐牢的裕华纱厂女工王巧云刑满出狱,送给她一床旧被套,一件旧上衣等,犹如雪里送炭。“小方有下落了”,坚持游击斗争的文敏生得到消息后,立即派李青山、和方秉铎(方若筠胞兄)赴武汉行营,展开营救工作。

 方秉铎、李青山到武汉高等法院女监探视遭到拒绝。敌牢禁止任何人见方若筠,她设法取得了女看守胡佩瑶、高淑华的同情,以搀扶照顾难友来到接见室。远远的从铁丝隔离网小窟窿眼里,只看到大哥方秉铎的两只眼睛,什么话都不能说。兄妹俩一个在外边,一个在里边都是暗自流泪。正在此时,传来敌法警狼嚎似的喊叫:“张炳清转押”。两名法警着即上来,凶神恶煞般将她带走。李青山、方秉铎悄悄跟随在后,又怕被法警察觉。方若筠只有暗使眼色,示意他俩赶快离开。一直到渡江码头上了轮船,才脱离视线。在敌军法处统一街水牢里,敌人向方若筠宣读了敌湖北省高等法院判决书:“张炳清顽固不化,不可挽救,继续感化”。水牢里水深三寸,根本不能睡觉,只能坐在垫起的砖头上。铁门紧锁,只有碗口大小的洞眼可送牢饭。一位姓潘的难友可能认识方若筠,送牢饭时自我介绍说:“我是云梦县农会主席,敌人抽我打杂,有时跟司务长出去买菜”。他好心的给方若筠送了一块酱瓜。水牢内昏暗,她隐隐约约见酱瓜上有白点蠕动,凑到洞眼里一瞧,上面全是蛆虫乱爬乱拱!

 1948年6月下旬,在坐了二十多天水牢后,方若筠又被转押到武昌裕华纱厂内集中营。这里关约2000多人,但只有三名女犯。武汉有火炉之称,酷暑之中,牢房活像蒸笼,犯人就地当床而眠。才受重刑,又坐水牢,伙食极差,营养不足,方若筠病了,还很重很重,高烧不断,拉红白冻了,浑身溃烂,敌人根本不当回事,起码的医治都没有。关键时刻,难友柴兰珍对她悉心照顾,幸免一死。一天清晨,敌人格外开恩,让她们集体到纱厂后面江边放风。见出狱的王巧云和李青山坐在一只小船上来回探看。王巧云扮装卖油条的,方若筠让柴兰珍与王巧云接头,装作买油条联络。王巧云和李青山暗中给了一些"唐拾义”的药丸和几个桔饼。方若筠服用后,颇见疗效,慢慢地不拉肚子了。敌人对方若筠始终重点监视,9月中旬,又将她转押至武昌体育场内集中营。虽然这里女难友很多,但险象环生。女难友李玉兰向方若筠介绍说:这里有一个叫白雪的女叛徒,她其实不姓白,冒充延安演白毛女演员的名字,这个女的无德无才,不会写文章,靠抄袭其它叛徒稿子,因骂共产党有“功”,被敌人提拔为区队长,穿上敌军官服,招摇过众,乱生事非,一定要小心她”。果然,李玉兰即将出狱时,方若筠想留下一张照片,让难友李玉兰获释后有机会转交给爱人文敏生。她假装说喜欢李玉兰的孩子,提出与孩子合影。意想不到的是敌人同意了,可在照像时,方若筠与李玉兰和她的三个孩子刚坐好,敌队长马某和白雪突然站到后排。像片拿到手后,白雪提出加洗照片。方若筠敏锐的察觉到敌人想从照片上做文章,赶紧当面把底片撕了个粉碎。

 秋天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长江以北与国民党军队展开决战。此时的方若筠却又被转押到江苏镇江、上饶集中营,先是关押在三面环水,城墙环围,重兵守卫的镇江金山寺集中营十余天,随着解放大军的隆隆炮声,敌人连忙将犯人转送到上饶丁家大湾村。这里四周岗楼密布,挂的牌子是国民党国防部训导所。狱中的方若筠似乎感受到解放大军的气息,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1949年1月8日,国共和谈提出八项条件,其中有释放政治犯。狱中难友王力维能以请假,去上海治病获准。王力维在上海联络上中共地下党,汇报了政治犯关押情况,党组织让他回到集中营,秘密带回新华社社论《将革命进行到底》。长期关禁,得不到党的消息政治犯如获至宝,偷偷地躲在厕所里传阅,心中充满无限喜悦之情。敌人公开场合不在称他(她)们为“共匪”了。还将四对夫妇及孩子集中到三中队楼上住。

 逃出去,不能等,不能靠,利用好的时机越狱,方若筠和狱中党员谋划,借上山砍柴之际,杀死带队敌区队长,集体出逃。在准备就绪,即将行动的当天清晨,有人向叛徒告密,结果,当天未能上山,越狱计划再次流产。由于告密者不知道越狱计划详细方案,当日午夜十二点,戴学福、徐庆明、杨义宣三位难友仍然冒死越狱。敌人已有防备,增岗加哨。他们冲出去即遇敌兵,顿时枪声大作,探照灯划破夜空,戴学福、徐庆明当场被抓,只有杨义宣冲了出去,但不知死活,一直下落不明。1949年4月21日,在难友王力维不懈努力下,在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谈判合作期间,方若筠终于结束3年的铁窗生涯,回到党和人民的温暖怀抱之中。7月,方若筠从上海辗转来到刚解不久的武汉,寻找她的爱人文敏生。可悲、可叹的是,谁知两个月前,文敏生才又组合了新的家庭,文敏生苦苦为方若筠守望近4年,因信息传递说她被敌人装入麻袋,扔进长江。文敏生与方若筠的悲情故事让俩人遗憾终身。文敏生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多次受冲击惨受迫害,反革命集团妄想从方若筠身上打开缺口,用尽残酷手段,诱逼方若筠与文敏生划清界线,武汉市造反派,在市中心解放公园先后几次召开万人批斗大会,揪斗方若筠,采取“架飞机”“剪头发”等一系列手段残害她,武汉市科委机关东方红造反派除开大、小会批斗外,还将方若筠囚禁在机关办公楼四楼一个小房间,窗户钉牢封死,门口有人昼夜看守,关押八个月之久,还被停发工资待遇,“十年动乱"豫南“江姐”方若筠始终坚守理想信念,初心不改。文敏生复出曾任邮电部长,他不忘革命老区,多次到吴家尖山走访慰问,念念不忘昔日“小方”。作者/蒋东红

作者:蒋东红 来源:德孝中华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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